患者(12)

王大头 （掏出手机）哎，你们到哪儿啦？

[文文搀扶着秀琴上。秀琴手上拿着黑布和灵幡。

秀 琴 强子也该回来了，这把人接到哪去啦？

文 文 您别着急，兴许堵车什么的。

秀 琴 堵车倒不怕 ，我是担心接没接到人哪，也不打个电话给我，都失去联系了。

杜玉甫 （从处置室出来）二妹，都料理好了，你再看看不？阴阳先生也来了。强子怎么还没回来呢？

秀 琴 应该回来啦，再等等吧。

[老四提着酒菜上。王大头的大舅和老叔随上。

王大头 挺快呀。

老 四 那还用说。

王大头 我来，我来！就摆这儿吧。加这么多菜！四哥，一块喝点儿？

老 四 回头我请你们到店里去。（下）

王大头 我也没看错人哪！哎呀，大舅，老叔，你们来的可真是时候。先看看我爸，完喽咱们先吃一口，回去上大饭店。

老 叔 行，好好聚一回。

大 舅 我请！

[强子心情沉重地上

秀 琴 强子，强子，你可回来啦。

强 子 二姑，没啥事儿，飞机晚点了，还没到哈尔滨呢。

杜玉甫 强子，让你受累了。

强 子 净说没用的。

秀 琴 强子，你就是大姑的孩儿，来，给你大姑举幡戴孝吧。（走下）

[王大头招呼着亲友，一团喜气。

王大头 举杯，举杯……

[处置室那边传来一声“大姑”的哭喊，强子头戴孝帽，举着灵幡，后面是专门运送死者的印有黄色花纹的简易棺木，径直走向电梯口........

[突然，王大头的手机响起来：“今天是个好日子”的音乐撞击大厅，撞击着强子的神经。

[早就憋火的强子，愤怒地转过头，冲向王大头。

[一场混战……

[王大头的父亲倒了下去，王大头举起酒瓶子砸向强子，文文挺身拦挡……

秀 琴 强子！

强 子 大姑！

秀 琴 是二姑在叫你！还不快给我走！

文 文 （忍痛推了强子一把）你快走吧！

[电梯门开了，强子走进电梯。

[文文头上的血流下来，晕倒了。

[杜玉甫回身，扶住晕倒的文文……

[暗转。

[白莲和向大哥躲在一角，两人面面相觑。

向大哥 还是别回去了，为什么不为自己着想呢？啥叫忠诚？男的忠诚是因为诱惑力太小，女的忠诚是因为背叛的法码不够！

白 莲 别再放屁了，我怎么会和你走呢？我对自己都感到恶心，我恨死我自己了！

[两人分头走下。

[灯光复明。

白莲妈 莲儿，你回来了！妈猜你就会回来的！

白 莲 妈，他怎么样啦。

白莲妈 你还没忘了他？妈就知道你是妈心目中至善至美的好女儿。

白 莲 妈，我再也不是您心目中的好女儿啦，我是魔鬼，我真的是个魔鬼。

白莲妈 你在胡说什么？

白 莲 我或许不应该回来，是啊，我是不应该回来！（欲走）

白莲妈 你给我站住！

白 莲 妈！

白莲妈 你跟妈说清楚，到底发生了什么？

白 莲 （暗自庆幸地）谢天谢地，幸亏没有发生！妈妈，记得小时候，你给我讲一千零一夜的故事 ，有一个故事叫“渔夫与魔鬼”。那个魔鬼原来是一个天神，因为犯了错，被国王囚禁在一个瓶子里，贴上封条，并被扔进了大海。天神从此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和等待。他郑重承诺，谁能拯救他，就给他无与伦比的荣华富贵！可是，一百年过去了，两百年过去了，他都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。后来，也许是太久，实在是太久了，他终于改变了自己的诺言，发誓如果谁拯救了他，就一定让他死。所以，当渔夫把他从大海深处打捞上来的时候，他真的成为魔鬼，恩将仇报，决意要杀了那个渔夫。妈妈，我何偿不是那个魔鬼呢？自从我的丈夫被判定为植物人，我就像天使折断了翅膀，坠入地狱，看不到阳光。（转向病房）亲爱的人哪，我们不是相约“执子之手，白头偕老”吗？可为什么你连个招呼也不打，连个理由也不给，就把自己冬眠起来，长睡不醒。你看不见我的眼泪，你听不见我的呼唤！眼泪融化不了你的冷漠，呼唤喊不醒你的灵魂。你平静得像一潭深水，我焦灼得像掉进油锅。我在盼望中失望，花开又花落，我的心痛到慢慢枯萎……可是他，他……他却用同情加女人的弱点为我调制了一杯迷魂汤，让我顺从地跟他来到一个名人会馆，饮酒作乐……然后……

文章来源：《临床神经外科杂志》 网址: http://www.lcsjwkzzzz.cn/qikandaodu/2021/0302/399.html